《山楂樹之戀》小說原作里描寫了一棵“開紅花的山楂樹”。在小說里,王村長說:“這棵樹呀,本來是開白花的,但在抗日戰(zhàn)爭期間,有無數(shù)的抗日志士被日本鬼子槍殺在這棵樹下……這棵樹的花色就慢慢變了,越變越紅,到較后,這棵樹就開紅花了�!�
“血染山楂花”是不可能的,但這段話可以表明,山楂花的常態(tài)是白色,紅色山楂花可謂絕無僅有。所以此前就有人好奇,張藝謀會怎樣在電影《山楂樹之戀》中呈現(xiàn)開紅花的山楂樹呢?如今電影上映,謎底揭曉,山楂樹較終開出的,依舊是白花。
山楂樹是薔薇科山楂屬(Crataegus)植物的通稱,廣泛分布于北溫帶,歐洲、北美洲都有自己的本土種類。全世界的山楂樹種數(shù)迄無定論,有人認為多至上千種,但大部分的種可能并不成立;中國則有17種。
在這么多種山楂樹中,絕大多數(shù)(包括我國的17種)都只開白花,因為一種叫AHS(花青素合成酶)的基因在它們的花瓣中不能發(fā)揮作用,不能把無色的花青素前體轉(zhuǎn)變?yōu)橛蓄伾幕ㄇ嗨亍?br _extended="true">
一般來說,比起有顏色的花來,白花在吸收蜂類傳粉方面有劣勢;作為補償,山楂樹一面把許多朵花緊密攢在一起,形成更顯眼的密集花序;一面加大花朵的氣味 ———可惜不是香味,而是腥味。AHS基因雖然在這些山楂樹的花中不起作用,但能在其果實中正常表達,所以“山里紅”才會被花青素染成那么鮮艷欲滴的紅色。
不過,國外有個別種的山楂樹也能開淡粉紅色花,比如北美的“猩紅山楂”(C. coccinea)就是如此。歐洲的“平滑山楂” (C. laevigata),通常開白色花,但個別野生植株可以開粉紅色花,據(jù)推測,應(yīng)該是因為這些植株發(fā)生了變異,使AHS基因在花中也可以少量表達的緣故。
歐洲的園藝工作者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變異,通過代代人工選擇,先是培育出了開粉紅色花的品種“重瓣玫瑰色”(C. l. ‘Rosea Flore Pleno’),又在19世紀50年代從這個品種中選育出了開更深色花的“保羅猩紅”(C. l. ‘Paul’s Scarlet’),目前在我國已有栽培。顯然,張藝謀要在電影中呈現(xiàn)開紅花的山楂樹,較好的辦法就是移植一棵“保羅猩紅”。只不過,要真這樣做,這棵紅花山楂樹就絕非中國的土著,更不可能經(jīng)歷過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了。
較后還有兩個小花絮:很多人耳熟能詳?shù)奶K聯(lián)歌曲《山楂樹》,其實是一個誤譯。這個歌名的俄文原文是Уральская рябинушка。較好個詞意思是“烏拉爾的”(烏拉爾是俄羅斯山脈、河流名),第二個詞則是對一種叫 рябина的樹的愛稱。它其實是花楸,而非山楂�;ㄩ焙蜕介瑢偎N薇科,雖然在很多方面差異巨大(如花楸沒有刺),但都有白花紅果,這可能就是誤譯的根源。
同樣,著名的《紅莓花兒開》也是誤譯,其中的“紅莓”俄語是калина,正確的翻譯是“莢蒾”,而這種植物和草莓、黑莓、藍莓都沒有關(guān)系。不過,“莢蒾花兒開”?聽起來確實不太浪漫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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